披露林

我很菜。

【佣空】拥抱死亡

*讲述了一个童话风格的黑暗故事。

*真的很想写出寓意的感觉

*奈布第一人称





没问题的话下滑




我刚满十五岁,一只白色的鸽子在我的病房外面被射杀,没有一只鸟能飞得出去。因为这里禁止飞行。


瘟疫在这个地区爆发了,不知道其他地区怎么样了。在我住院的第三天,我看见她了。


刚来到这所医院的时候,我看过很多形形色色的医生,感觉他们治疗别人只是为了钱,更何况是瘟疫病人。如果不是父亲的军事权力。


可是他自己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,因为他是掌握军权的人,国家怕他。他死了。


母亲住在我隔壁的病房,当她的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,我觉得眼睛很干,我只能死死地盯住她露在白布外面的头发。


良久,我捂住脸泣不成声。


我知道我在父母之前给的治疗费用完之后,就会立即被扔到死人堆里面去。


看着来往医生护士对我像看扫把星一样的眼神,我很害怕;听见他们开始背地里咒我快点死掉,我很害怕。

身上莫名其妙插着的管子让我不敢动弹,愈加病变的身体,让我全身每时每刻都想在油锅里面滚一样。我有时候会在睡梦中哭着被吓醒。


我都不敢想我的未来,我很怕我的脸烂成肉酱,被扔到死人堆里去,那样的话,还不如早点死。


直到我第一次见到她。


她穿着一身破烂的军装,很像空军的衣服。她接近我的时候从来不戴口罩或者其他防护措施,我曾惊讶过,我还以为她不知道我的病,可她只是笑着说,“我知道。”


她说她是我的医生,可她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军人。她说她叫玛尔塔。我没去过问她的姓,我知道我这个将死之人没资格。


看着她的微笑和稳重的做事风格,我很羡慕。我甚至有那么一刻相信她会是我的救命稻草。有一种说不出的美,眼睛里闪烁着善意以及温柔。但大家都说我疯了,因为护士长说根本就没有玛尔塔这个人。无所谓。


我经常笑着和她开玩笑,“玛尔塔,如果瘟疫是个人的话……”


“你希望它去死吗?”她低着头削着苹果。由于没有人肯照顾我,她就担当了我的保姆和医生。


“不,希望它能带我离开这里吧。”我会笑着笑着流下眼泪,当我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把一片枕头濡湿了。


“你真这么希望?”她停下了手抬起头看着我。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面有一丝惊讶的神情飘过去。我不知道为什么。


“嗯。”


“等你好了,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。”


“我会好吗。”我不会,我一直知道我不会。


“你会的。我保证。”


有次,在傍晚的时候下雨了。大家都没法回家,都焦急地等在门口。不远处的街道,也吵吵闹闹的,马车都奔驰而过。


我从楼上透过玻璃窗子静静地看着她。


她绾着高高的马尾,静静地站在那里,眼睛看着那远处的某个地方。周围的声音像潮水一般,流到她身边,却自然的绕道。温婉得既高贵又接地气。


当我可以下床短暂活动的时候,我曾学过她走路的样子以及做事风格,但怎么看起来都不自然。我发现一件事,碰着玛尔塔的人,都会在不久后因为瘟疫而死。


母亲是信神的。


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。


“医生,我知道我之前说对了吧……”


她有点苦笑。


“所以,能带我离开吗。”


“对不起,小先生。现在还不行,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吧。”


“……”


她看见我破破烂烂的衣服就拿起来针线开始修补,我硬要她教我,我的手被扎破了好几次,但终于还是学会了那种打小螺旋的结。


……


她就像一个预言家,我康复了。其他的感染者也顺利了。她说,善良的人神会眷顾的。她离开了,没有回来过。她告诉我她的房子在深林里,并且把准确地址写在一张纸上。我没有去。


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出现过瘟疫,因为她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
————


我藏好自尊心开始在孤儿院里面打扫卫生,每天的脏的工作都让我做,我拿着那几张微薄的酬劳的时候,说不出话来。


直到我开始当亚当斯家的门卫。是夫人将我带出孤儿院的。


这家的小姐和夫人对我很好很好。整天做着比之前轻松几百倍的修建工作,还能拿到很不错的酬劳,而且小姐也和善,经常和我一起聊天。


她说她最大的梦想是看看飞翔的鸟儿。


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。因为这里禁止飞行。


她看见了我那独特的缝针打结技术,硬要我教她,她扎破了好几次手才缝好一个自认为很可爱的小娃娃。


所以亚当斯家被人燃起大火的时候,我知道,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帮小姐了。她成功的逃走了,这么久的照顾,感激不尽。我知道这跟对付父亲的手段一样,她千万不能回来。


———


我开始寻找新工作。我在好不容易租好的小屋里生活,我偷偷买了一只小鸟。我被那个肥胖的厂长暴打了一顿。小鸟长大了,我在偏僻的山崖上准备放飞它。


看着它展开的双翅,我觉得我的结局不可能就这么可怜。我想像它一样。


一声枪响。


是啊,我像它一样,永远逃不出去。


我给玛尔塔写了一封信。


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傍晚的城门口。她换了一件衣服,一套全黑的斗篷和全黑的衣裤。一个黑色的鸟嘴面具挡住了她的脸。平时扎的很低的头发被绾的很高。


风吹不动她,别人看不见她。


她走过来牵着我的手,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向海边。她对去海边的路很熟。


我们两个并排站在海边,我看见海水像镜子一样,映出了整个殷红的傍晚。我侧过头去看向她的脸,只能看见那个鸟嘴的侧面。


我把手从背后伸过去,想要抱住她,却不自觉的就缩回来了。


我第二次伸手,将她的面具摘了下来。她依旧一声不吭,也不转过头,一直看着海。


我注意到她黑的发紫的眼窝和嘴唇,和惨白的皮肤。


“玛尔塔,这是你真实的样子吧。”


她没有回答。


“你是鸟儿吗?”


她没有表情。


“为什么不离开?”


风很冷,冷风钻进了我的领子里,我赶忙缩了缩脖子。她脱下自己斗篷套在我的身上,斗篷的材质很奇怪。


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,她已经恢复了伫立的动作,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海。我注意到她的背山有两块长条型的烂肉,上面有零星的几根羽毛。


“因为这里禁止飞行。是他们自己把我留在这里的,带来了灾难。”她的嗓子很干。


我伸出双臂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。


“现在能带我离开了吗。”


拥抱死亡吧。


END.

————

很想写一个由于政治社会黑暗的童话,但是我的文笔就只能表现到这里了……


奈布的心理历程大概就是绝望—看到希望—振作精神开始新生活—被生活和政治争夺的黑暗打弯了腰—绝望。他想过要爱这个世界,但还是被它的黑暗面打压的抬不起头,他能做的只能转身拥抱住他深爱的“死亡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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